二
那是个清晨,我来到921,似乎在3楼东排的一间,我刚刚走到921一班,有一个穿着一件暗红色蝙蝠滑雪衫的女孩几乎是跳闪到我面前:“你是江浩吧,我知道你的名字,你调找我们班了!”清脆的声音像阳光滑过阴霾的山谷,嫩绿从半消融的冰雪地上露出尖尖一角…..我的心忽的晴朗起来,不好意思的偷偷看去:女孩子标准的瓜子脸,眉毛细细的自眉宇间像弯弯的柳叶,一不小心灵动而规律的落在白皙的脸庞上。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不告诉你了”,女孩子轻笑着说:“跟我来吧。”
我随着女孩子来到教室,正是第一节课前,教室里略微有点闹哄哄的,同学们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我跟着女孩子来到第二排,她指着中间的的一个位子说: “这是你的座位!”,而后自己便大大方方的在另一个位子坐下来。我一愣,问:
“你是我同桌?”
“对呀,我叫雪……”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悸动了一下,有股说不出的感动。那时候已经是1992年,中国“通货膨胀“正在接近尾声,校园文学我正在中华大地盛行未艾。在中学,男孩和女孩交朋友的已经很多了,不再像是80年代中期那样为一张小纸条男生和女生就会被指责哄笑,更不会像龙新华在《柳眉儿落了》中描写的那样,敏感而激动,甚至不敢想象LOVE这个字,但是,对我来说,从山东回到了故乡讷河纯粹是为了考学,骄傲而敏感的情绪都并存着,‘曾经沧海难为水”是自己保护自己的壳,并不太在意别人的情绪,就像我在8班的时候对莫聚宇的关心报以淡漠一样,总是以自大的骄傲来掩饰自己。但此刻,在这个纯净的就像泉水一样的女孩子面前,我的心突然敞开了。
“......我还知道你上次摸底考试政治你考得可好了!”她用带点夸张的语气对我说。 “是吗?”我有点装,反问道,可是得到这样一个女孩子的称赞毕竟是一件很可以偷偷陶醉的事情,尽管脸上装着不屑。
而后我们聊些什么就记不清了,反正感觉她对学校特熟悉,还有人缘太好,几乎每一个走过我们桌边的同学都要同她说句话,她应着,可目光一直在同我交流;而我也感觉到似乎总有说不清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还不止一个,那种感觉并不友善。
我们絮絮的说着,一直到上课铃想起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还少年,是否还有我们那时候那摩复杂细腻的情怀——并不分男女,我们在那时候在爽朗里包含着隐晦,喜欢将秘密藏在心灵一角,喜欢用隐喻含蓄的表达胜过直率与直白。知道我们“份”的说法吗,“拔份”、“掉份”其实是指在意的不仅仅是表面的面子叫人抹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藏在心灵深处的那些东西一旦被触动,例如骄傲,拼命地心都真有。例如我和老二的交情,是指并不是我们都不怕事都很爽朗,其实更有别人看不到的在心底里的骄傲与灵气,例如我们的成绩并不算差其实在家里都是很乖的孩子大人并不太多知道我们在外边怎么样。
铃声响了又响了,不知道是谁撩开了窗帘,一群鸽子从窗前掠过,我仿佛听到了鸽哨声,清亮而婉转。偷偷侧目一下我的同桌,感觉她似乎也没有在专心致致听课。我不知道她是否注意到了窗外的鸽子,恍惚见,春天真的从我心里淌过了。
这样,我开始了我921,开始了我与雪同桌的生活(待续2008101821:32)。
[ 本帖最后由 ericscn 于 2008-11-11 01:5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