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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小鸟恋爱了,毛毛虫结婚了,你还等什么?
一
锦心说,桉,我窗外那树桐花开了,你还记得吗,它有多紫?
锦心说,昨天晚上的月亮美极了,好大好亮的月亮呀。清晨,我一睁开眼睛,那些桐花就开了,那么多紫幽幽的花朵,是昨晚月亮溅落的眼泪呢?锦心唯一没说的是:桉,你如果是一棵桉树,我就是你树上的那只袋袋熊。
锦心没有说,她好几次没有这样说了。
就是这么纯净的声音,美丽而妖娆,如同天籁擦破时空的宁静。
桉喜欢锦心的声音,话语里总带着笑音,不仅如此,桉还喜欢锦心的风情妩媚的样子,她风轻云淡式的雅致与从容,还有她丝缎一般乌黑闪亮的长发如瀑,以及亲吻她的长发时,她身体所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锦心,就是那种笑语盈盈的女子。
现在,锦心也是笑着和桉说话。桉忽然觉得,电话里,自己有点摸不清锦心的表情。自己像是站在一个更远的地方感受锦心,似乎看得更清,又似乎对她越发的琢磨不透。而微乎其微的变化总有可疑之处。可疑之人必有可疑之心!桉这样对自己下了结论,心便释然了些。桉的确在离锦心很远很远的地方。
沉思中,眼前恍然是锦心笑靥如花的模样。她说,桉,你去吧,距离不是问题,什么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的心是否能够真正在一起。桉说,会的,锦心,我相信并向你起誓!锦心的手柔软地捂在他的嘴上:“桉,说出来的话往往就假了!”那就不说吧。就这样,桉独自来到千里以外的地方。
刚才,锦心说到,我的新裙子绞进车子里了,很贵的哦,虽然那伤别人很难发现……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锦心,你是否因此心情不快?桉正要问,电话却断了。
一条裙子值得锦心这样上心吗?
锦心,那么淡定的锦心。
二
静寂无比。
盲音“滴答”,一声紧追一声,接着,是再也无法连接彼此的提示。声音的隔绝、时空的隔阻似乎进一步加剧着某种疏离。
他们之间的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是越来越少了。锦心的电话总是产生障碍,不是没人接听就是无法接通。
桉,望向窗外,不见桐花,只有一排新柳婀娜晨风。金柳扶风,丝丝缕缕纷披,桉的心有如杨柳轻依的湖面,涟漪骤起,层叠不息。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桐花盛开时节。那些桐花一定还是那么紫。锦心,她到底怎么样?
三
我是锦心。
一个爱笑的女子,一个从来不向别人打开心扉的女子,一个使男子感到冷艳无比的女子。偶尔,在我灿烂的笑容里,没有人知道,我的泪水正在心底流淌。谁都有失意困顿的时候,谁都会迷茫和彷徨,而我坚信,只有自己才能救赎自己,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疗伤。我的偏执显而易见,这如同我偏执的喜欢白色,喜欢青枝绿叶间所有的白色花朵、以及它们的种种清香所引起的清妙的味觉联想。
我有足够的时间用来联想,一个人的时间总是孤单而漫长。桉时常打电话问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晚上你作什么?我泡吧,或者独自关在家里读书,上网,听音乐,侍弄我的花儿们,有时也弹弹琴唱唱歌。但我只告诉桉后者。桉知道我从来不看电视,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惊异于我在每个电视剧开始不久,往往就能把握整个故事结局的概况。
夜晚来临,我可能在这个城市的某个酒吧流浪,但我绝对不会去前一天去过的地方。无论去哪个酒吧,我都会坐在同一个位置:那就是某个无人关注的角落。这样的感觉真好,很少有人认识我,我也不会因为总呆在同一个地方而与谁熟识,因此,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少了人们对于我种种颓废的设想,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偶尔我也会遇到熟人或同事,我告诉他们,我在等朋友。这样,孤傲的我,在他们的感觉中并不孤独。
我盅惑于酒吧暧昧的灯光,绰绰约约的影子,暧昧不明的投射于墙上、四座,光怪陆离地闪烁不定,各种表情与情形在这里上演着一幕幕真切的人间活剧。而我永远是最冷静的观众,永远坐在角落, 永远只喝“巴黎香榭”而不喝咖啡或是红酒。 我坐在角落,我的白色礼服裙洁白无瑕,一尘不染,看起来既圣洁又高雅,简直是在上演天使的诱惑。
“巴黎香榭”,有着红酒一样炽烈的色彩,却是许多花朵未及盛放的梦想在沸水中盛放。我在漂亮的玻璃杯里,将它的鲜艳一杯又一杯地续上,只到少一半的位置,再加上冰糖,用长长的小勺轻轻搅动。我的手动起来的时候,我抬起头,让目光在光影里回溯。不同的目光,会从不同的方位、不同的时刻投射过来,有人举杯颔首,我的杯在微微举起的瞬间会不易察觉地一晃,杯中的液体便迅速旋转,旋转的还有我的心情。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便梦一般散发出绕鼻的清香。有时,有英俊儒雅的男子坐到我的对面,我在那些风雅的谈吐里微笑聆听,他们都希望我说点什么,我很少说话,我相信,我的微笑永远是他们满心欢喜的注脚和最具杀伤力的杀手。一些和这里的灯光一样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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